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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安波罗修《基督教信仰》中译本导言 1

《Exposition of the Christian Faith》

《论基督教信仰》

[古罗马] 安波罗修著

杨凌峰译罗宇芳校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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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约3800字

·编录：杨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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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基督教会的卓越领袖们不可避免地出自古典世界知识分子与政治精英的大背景。罗马异教者苦恼于基督教在4世纪之前成长到这样的程度，就是他们中最好最聪明的人要使用他们的天分来服务基督教会。在认识这点上他们完全正确。

中译本导言

[美] D.H.威廉姆斯(D. H. Williams)

基督教会的卓越领袖们不可避免地出自古典世界知识分子与政治精英的大背景。罗马异教者苦恼于基督教在4世纪之前成长到这样的程度，就是他们中最好最聪明的人要使用他们的天分来服务基督教会。在认识这点上他们完全正确。奥勒里乌·安波罗修(Aurelius Ambrosius)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或许是早期基督教最著名的例子之一。一个曾经做过禁卫军长官(Praetorian Prefect)的律师与罗马省长的人突然成了主教并西方最具影响力的基督教领袖。他将最终成为意大利及周边地区其他主教选举背后的力量，他将成功阻挡异教省长、议员的计划，并且(成功地!)要求罗马皇帝(瓦伦提尼安二世[Valentinian II ] 与狄奥多西[Theodosius] )在教会中扮演寻常恳求者的角色。尽管安波罗修在他有生之年被认为是极具权势且有影响力的人物，他在关注他的牧者职责以及为大都市会众正确解释圣经之挑战方面也毫不逊色。实际上，该主教笔下存留下来的文字证据揭示了这样一个人，他花大量的时间在教会与个人的事务上，并且致力于协调宗教与社会的关系，即两者如何互相影响对方的方式。对于安波罗修而言，神的国意味着置身世界而领导世界。而这个国度的国民（基督徒）要过坚决的禁欲生活——正如安波罗修自己身体力行的，他们的最高追求是以属天事物为导向。

安波罗修大约在公元338年或339年出生于特雷亚(Trier,今天法国的特雷韦斯[Treves])的罗马上流社会。(p2)他的父亲奥勒里乌曾服务于帝国法庭，尽管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该家族有贵族血统。能表明的是因为他父亲的地位，安波罗修拥有一切古典教育与上流社会地位的优势。尽管家族具有基督教传统，而且大姐成了女禁欲修士，①安波罗修却从没想过要角逐主教职位。就像他的兄弟撒提路斯(Satyrus)一样，他受过法律训练，并且已经开始了服务帝国的职业。作为波多罗纽·普洛布斯(Petronius Probus)这位大有权势的执政官与禁卫军长官颇有前途的门生，安波罗修被委任为法律顾问，后来又是意大利北部省份阿米利亚-利古里亚(Aemilia-Liguria)的省长(consularis),借着这一任命，安波罗修与罗马各处的省长一样同享权威，发号施令。然而，对于他在这段时期的活动我们所知无几。安波罗修很少提这段日子，没有在日后提供可用于传记的细节。

当米兰“阿里乌派”主教奥克森修(Auxentius)卒于374年，安波罗修立即去往城市礼拜堂，为要平息一场骚乱，否则该骚乱一旦恶化，就直望接威胁到对继承者的挑选。在基督教历史的这一时期，关于对三位一体的理解中哪些构成正统教义仍旧有着尖锐的分歧。确切地说，有两种主要分义歧存在于被历史学家称为“赞成尼西亚神学” (pro-Nicene theology)与“类质主义” (Homoianism)之间。顾名思义，赞成尼西亚神学的立场视《尼西亚信经》(公元325年)为定义其信仰的宣告，②它的基本重点在于视4子与父在神性本质的同等性为当然。如果父是完全的神，子也就是完全的神，因为他直接出自(或“受生”于)父的本质。该教义的一个重要推论是人性真实地从神对罪的惩罚中得到拯救单单因为子是真神。

类质阿里乌主义③教义坚持子的本质脱离于父的本质，不像父的本质，致力于保持父子间的真实区别。该立场的标志性信经是阿里米尼(Ariminum)信条(发布于公元359年),只承认子在意志与目的上与父“类似”,应该严格避免任何“本质”④的提及。自从于355年就任取代了赞成尼西亚派的主教以来，奥克森修就一直是阿里米尼派对神理解的强力拥护者，而这并没有阻止米兰城许多人保持对尼西亚立场的忠诚。

奥克森修死后米兰情势紧张，一触即发。就在一年以前，罗马主教选举的冲突令该城122条生命丧失于动荡中。安波罗修不想眼看着米兰步其后尘，而他亲临现场成功平息了群众的骚乱使得教会想要选他为主教。正当他调解不同派系之时，人群里有声音响起：“安波罗修做主教！”全体会众同心合意地拥立他为最完美的选择。他来自赞成尼西亚的背景，却遵从帝国的规则，没有查禁类质派的拥护者。从教会政治的角度，这堪称明智之举。然而这一任命大有问题。安波罗修来自于基督教家庭，但是作为典型握有军政大权的人，他未曾受洗。他自称他没有“从孩提时代就在教会的中心成长或受训”。⑤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在教会资历与神学训练上的欠缺恰恰是他如此受这群在教义问题细节上有着尖锐分歧的人欢迎的原因。然而，皇帝瓦伦提尼安一世与普洛布斯都鼓励安波罗修为了行政秩序的缘故接受这个职位。他极其勉强地照做了。⑥

一周之内安波罗修就由米兰长老辛普里修那（Simplicianus）施洗，从低级职分一跃成了主教。每个人都好像预备好了对早期教会关于禁止按立新人的规条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任主教伊始，安波罗修继续遵循瓦伦提尼安表面上中立的宗教政策，维持了米兰城来之不易的和平。不幸的是我们对安波罗修主教任职的头三年知之甚少。在大约336年或337年，主教向他姐姐马塞林娜大胆提出：

尽管我自己的能力是如此不让人信任，但受感于神怜悯的例证，我还是大胆提出……哦，耶稣在我还卧在无花果树下的时候就看见我了，我们的无花果树三年后也要结果子。⑧

安波罗修敏锐地知悉他自身在执掌米兰教务之位上的缺陷，自称“indoctus” (不学无术)以及“宗教事务的初学者”。⑨在他受圣职后的数年中，他在担当主教之职的百忙之中还在神学方面进行深造。如果安波罗修在这段时期忙碌于关于尼西亚教义的争论，那他也没有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在他最初的四年里，这位新主教通过投入学习圣经与罗马、希腊的神学来履行自己的教牧责任。

安波罗修也写了三篇短论文为处女作为活的殉道者是神的呼召来辩护。马利亚的童贞被安波罗修称为年轻女子要效法的卓越典范。⑩安波罗修宣称，婚姻与生儿育女毫无疑问是神的恩赐，然而完全献给神之生命的圣洁则结出更大的果子。但是在米兰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主教鼓励年轻女孩或寡妇过禁欲生活。很明显，一些米兰的精英家族对于失去传宗接代的保障深感不快。但是主教毫不畏惧，鼓励年轻妇女“以纱遮面”，以此将她们的生命奉献来热爱基督与服侍教会。

安波罗修其他的最早期著作关乎《创世记》的主要人物与线索，⑪也写于378年之前或期间，显示了这位新主教早期致力于释经。这些文件提供了他自己倾向于尼西亚正统的教义取向。⑫ 《论他兄弟之死》这篇道讲于377年或378年的冬天，安波罗修告诉他的听众他为了避免离题就不长篇详述关于基督的教义了，但是他也在这里提请注意说他以后会继续的：“处理这个专题需要更多的论证，以此我们能够证明父的权威、子需的特性与整个三一神的合一。” ⑬

这些早期著作中所缺乏的争论或针对类质主义争端的任何具体参考乏资料并不支持主教荣耀的传记，⑭ 其中描绘了米兰新主教是一个激进无耀情的反“阿里乌派”。安波罗修在米兰的早期岁月没有采取敌对类质主义的行动，质疑这一结论是没有理由的。至少从事务管理的角度，安波罗修继续小心翼翼地维持了不同宗教理念的平衡，我们还记得，这正是他出人意料地在374年当选的基本原因。然而他将不再能长久保持这个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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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安波罗修的姐姐马塞林娜(Marcellina)于大约365年以纱遮面(将自己献身于禁欲苦修生活)。一位叫索特丽斯(Soteris)的女基督徒殉道者被算为该家族的先人[ 《关于处女》 (Concerning Virgins)卷三7. 39]。

② 325 年的《尼西亚信经》：

我们信独一上帝，全能的父，创造天地和有形无形之万物的主。

我们信独一的主耶稣基督，上帝之子，从父而生，是独生的，出于父的本性，出于上帝而为上帝，出于光而为光，出于真神而为真神，受生而非被造，与父一性，天地万物都藉着他受造，为救我们世人从天降临，成了肉身而为人，受害，第三天复活，升天，将来必审判活人、死人。

我们信圣灵。

③ “阿里乌主义”多种多样，其中的类质主义宣称子像父，且在描述子如何像父上不应加上任何其他限制性说明。

④ 但就“本质”这个词而言，它用于父的单一性(simplicity)，但因为圣经里没有这个词而会引发丑闻的人对此一无所知，看起来在将来最好将其去除，完全不要提它，因为神圣的圣经根本没有提到父子的“本质”(ousia)，类似地“位格”(hypostasis)这个词也不应该用于父、子与圣灵。

这条禁令所针对的是尼西亚所使用的 homoousios（本质相同)以及其他表达父子关系的方式，诸如 homoiousios (本质类似)或anhomoousios（本质上不相像)。

⑤ 《论悔改》卷二，8.72。

⑥ 在后期圣徒传记中神所委任的人逃离呼召乃是司空见惯的，可能这个模式出自遵循圣经人物的样式，就好像摩西与保罗，他们俩都宣告他们配不上神拣选他们要完成的任务。

⑦ 如《尼西亚教规》(Nicene canon)第二部分所宣称的。

⑧ 《关于处女》卷一，1.2—3。

⑨ 《论教士的职分》(On the Duties of Clergy)卷一，1.4，《论悔改》卷二，8.73。

⑩ 安波罗修相信马利亚终身是处女。

⑪ 现代编年表的一般共识是下列著作能被定期于或早于378年：《关于处女》、《关于寡妇》 (Concerning Widows),《关于童贞》 (Concerning Virginity), 《关于乐园》 (About Paradise),《论该隐与亚伯》 (On Cain and Abel),《论挪亚》 (On Noah)与《论他兄弟之死》 (On the Death of his Brother)。 [译注：中译本所倚靠的英译本将《论他兄弟之死》翻译为《论他兄弟撒提路斯之死》 (On the Decease of His Brother Satyrus),本书所收录的“论相信复活”是此著作的第二卷。]

⑫ G. Corti, “Lo Sfondo Ambrosiano del Concilio di Aquileia”,收录于Atti del Colloquio Internazionale sul Concilio di Aquileia del 381 (Antichità Altoadriatiche XVI), (Udine, 1981), 55-56.

⑬《论他兄弟之死》卷一，14。

⑭ 学者中对于保利努斯(Paulinus)在主教身后的记载到底有多可信还有争论。鉴于其明显的理想化特征，在引证保利努斯来取得在其他地方所不能确认的历史细节时，看起来有提醒要谨慎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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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波罗修(Ambrose)

拉丁教父，米兰主教，公元四世纪著名的基督教思想家，被称为拉丁教会最初的四大博士之一。安波罗修在对抗阿里乌异端、维护教会的独立性方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也是奥古斯丁的老师。著述有《论基督教信仰》、《论教士的职分》、《论圣灵》、《论奥秘》等。

以上仅供参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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